由模仿黑人 到成為白人 — 淺談白人主義對音樂的影響

貓王的大熱是白人剽竊黑人的成果

搖滾是60年代藍調、爵士樂的變奏物,而這些源頭音樂種類,是黑人的天下。 白人社會自視文明高尚,講求得體莊重,所以當黑人音樂流露出原始野性,對性、慾望的描寫從不收斂,這些在白人眼中就顯得異常性感吸引,儘管當時種族隔離是理想當然的事,也有不少白人青少年暗中收聽黑人電台取樂。

問題被音樂監製察覺:美國白人喜歡黑人音樂,但不喜歡黑人,那如何是好?如果有一個通曉黑人音樂的白人就好了,就在這時貓王Elvis Presley出現了。貓王將黑人音樂的風格、技巧都學來了,甚至連唱腔、舞姿都完完整整複制了過來,將黑人音樂搖身一變成了白人的搖滾樂。

貓王1955年的出道首作〈That's all right〉 原是黑人藍調音樂家 Arthur Crudup 1946錄製的作品,但貓王唱紅後,Arthur Crudup 始終沒領得過任何版稅;其後為他贏得金唱片的〈Good Rocking Tonight〉其實也是黑人音樂家Roy Brown 1947寫成的作品。這類例子在其後數十年的音樂歷史中屢見不鮮。

貓王是在藍調盛行的美國南部社區中長大的,殖在他心中的音樂養份發揮在其身上是自然不過的事,但他沒有察覺到這些本來就不是他種族原生的。貓王的成功將剽竊黑人音樂文化成為業界的常態,即使不是直接翻唱,也是黑人的音樂風格被白人社會挪用,而原產的黑人音樂依舊被視為次等的選擇。


對這一情況,所有人都是隻眼開隻眼閉,只有Billy Joel大膽地在台上講出實情。Billy Joel在1999接受Rock and Roll Hall of Fame獎項時坦言黑人才是音樂界的先行者(Pioneer ),而自己亦一直為竊取黑人前輩的成果而內疚,更直言:「如果將依靠黑人音樂去造作品的創作人都除名的話,那麼搖滾名人堂就不會有任何白人。(anyone who was derivative like I’m derivative who should be automatically excluded from this institution would mean that there wouldn’t be any white people here.)」但他依然接下這個獎項,因為這就是現實,他也只能接受如此。

Michael Jackson成為白人之罪?

三十年後,Michael Jackson憑著自小的職業訓練及個人的才華,一步一步登上流行榜頂尖地位,魅力至今無人能及。就在他取得商業極大成就時,他外型的轉變成為了媒體的焦點,負面新聞亦相繼開始出現,有說他行徑古怪、出現幻覺、戀童。以致MJ過世後遺留在人心的是其怪胞形象而非其藝術成就。

MJ的皮膚變色出現在後《Thriller》時期,他本人宣稱受皮膚病—白蝕困擾,所以需要用上大量化妝去均勻自己的膚色,另一方面又不時有人出來指證他長期接受「漂白」治療。兩方面至今都沒有確實的證據證實自己一方的說法(下方留言有網友考證提供了MJ的驗屍紀錄,有興趣可以參考),雖然醫學上未有能夠全然「漂白」的手術,空穴來風亦未必無因,但在客觀效果上,MJ變白是不爭的事實。「變白」背後的意義才是問題所在。

有人認為他不滿自己黑人身份,為迎合白人觀眾而漂白自己,他在訪問中反駁「我愛我種族,我為我的膚色感到自豪,說我背棄種族的說法傷害我的心。」變白不是他所願的,卻受到他人攻擊﹐由此他提出了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他們曬黑不是一件事,我變白了就是問題了?」

事實上,MJ名成利就後一直投身慈善服務、致力推動種族融和及兒童保護,在這意義上,他可真是透過自身努力達到無上成就、並嘗試改變世界更和平的英雄,但(可能)只因他是黑人,打破了白人才是英雄的潛規則,所以才受到鋪天蓋地的污名化攻擊。

牧師Al Sharpton在MJ的葬禮上寄語遺孤“I want his children to know there was nothing strange about your daddy, it was strange what your daddy had to deal with.”這個難以對付的奇怪力量(strange)會否就是固守在人心中的白人主義呢?

以陰謀論角度來說,對他漂白的攻擊其實出至白人社會的排他心理。在講求平等的時代,白人主義最後的底線是白種人遺留下的秩序管理正當性。黑人可以成功,但必須在白人的准許範圍內,一旦想成為白人一份子參與規建秩序(order),這就潛越了白人的領域了。到底Michael Jackson是不被白人接納的英雄,還是應受非難的怪癖自戀狂,只能在每個人的主觀價值中下判斷了。

或許,當白人主義至上的面紗一層層揭開,我們會更貼近歷史的本相。

-梅迪斯

Billy Joel 99年接受Hall of Fame獎項的片段:


Michael Jackson 有關他膚色的訪問


《I'm a Man. Sex, Gods and Rock  'N' Roll》Rvth Pad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