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George Orwell根據當時的政洽格局寫下了喻意極高的《動物農莊(Animal Farm)》,以不同的動物影射現實中各政治階層及領袖們的性格。例如香港人鄙夷的豬類在小說中是領導革命的頭目、新制度的掌權者;最切合「港豬」這形容詞的盲從權威群眾,在小說中以羊群作代表;當然不少得狗--不論是在牧場主還是在起義後由豬統治的農場下都充當在位者的武裝力量,是統順民眾的最重要棋子;更有其他動物如驢、馬、烏鴉等借代社會上不同想法的人,使得小說饒富寓意而又生動精彩。
而,寓意故事最重要當然是結局,人們往往從故事的結局得到啟發及教訓。不過劇透本文就不贅了,建議大家花點時間讀這本不太長的小說,得到的啟發會比讀我寫的廢話更深刻。但我想在此特別一提「狗」的下場:
"As for the dogs, when they grow old and toothless, Jones ties a brick round their necks and drowns them in the nearest pond."
犬類最終沒能被主人重視、也沒能進入動物社會,非人也非畜,只能淪為死不瞑目的無主孤魂。
1977年,Pink Floyd根據《動物農莊》創作了音樂專輯《Animals》,專輯的精彩程度不遜小說原文。有別於小說將每種動物描寫構出完整的關係圖,Pink Floyd只集中寫三種動物;狗、豬、羊。而且分別採用不同手法:在長達17分鐘的〈Dogs〉一曲中用內心描寫的方法,將狗被人利用的恐懼與孤立的狀態用第一身想法去呈現於聽眾耳邊;而〈Pigs (Three Different Ones)〉則用了直接評擊的方式去舒發創作者Rodger Waters對在位者的不滿,當中分別指涉三類豬:虛偽的豬、冷血的豬、保守的豬(只有保守的豬的喻體有指名道姓為Mary Whitehouse,其餘兩豬的喻體人物一直惹來討論不斷);〈Sheep〉就比較接近小說體,以敘事形式及對話記載動物農莊發生的事。
專輯版本的結局是動物起義後一段非常懸念又細思極恐的對白:
”Have you heard the news? The dogs are dead! You better stay home and do as you're told.Get out of the road if you want to grow old.”
因為對白的語者不詳,可能是新的牧場主人、可能是另一堆狗類、又可能是羊群本身......暗示任誰掌權都會是另一個專政極權的延續,是專輯的畫龍點晴之處。
專輯另一個叫人拍案的地方是Rodger Waters加入他本身的對照,將自己的覺悟割成〈Pigs on the Wing〉兩部分各為1分24秒的短少旁白式短歌,包覆在三首動物樂章的前後。〈Pigs on the Wing〉本是Rodger寫給當時妻子Carolyne Christie的情歌,大意為要守望相助。當這情感放到《動物農莊》的脈絡上,則變成普世的人文關懷,並在第二部分用故事中狗的遭遇寫照自己對過錯的悔意。
小說中,狗被牧場主用磚頭綁在頸上棄於河中溺斃;專輯故事中的狗,則是因為隨年紀增長而接受不了自己過往的行徑,累積成沉重的道德化石將自己拖垮(“And as the fear grows, the bad blood slows and turns to stone,And it's too late to lose the weight you used to need to throw around")。
有人不做,做畜牲,是有下場的。
Roder認為自己是故事中的狗,對過往的自己有不能容忍之處,所以透過《Animals》的創作,希望將自己曾為狗的身份壽終正寢("And any fool knows a dog needs a home, now that I've found somewhere safe to bury my bones",愛人妻子是唯一逃避人性(/政治)黑暗面的絕佳避離所,A shelter from pigs on the wing。
-梅迪斯
軼事:
〈Pigs (Three Different Ones)〉一曲中有一句歌詞"Hey you, Whitehouse. Haha, charade you are."本指英國激進份子Mary Whitehouse,卻被誤會是攻擊白宮,Pink Floyd被指是反美國樂隊,他們就此曾多番澄清。無心插柳柳成蔭,2016年Roger Waters 表演〈Pigs (Three Different Ones)〉時將三豬統合為一體,劍指時任美國總統Donald Trump,歌詞中的Whitehouse亦確確實實的指向了美國白宮。
延伸閱讀:
保守的豬--Mary Whitehouse
https://en.wikipedia.org/wiki/Mary_Whitehouse
延伸欣賞:
2016年Roger Waters 表演〈Pigs (Three Different On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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