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推薦 2024-03-26

佳Essential .005 《I Am A Bird Now》2005 Antony And The Johnsons ‎

Antony And The Johnsons是由Antony Hegarty(現已改名為ANOHNI)及一眾樂手組成的樂團,樂手歷經更迭,每張專輯時間都有不同的班底,所以Antony And The Johnsons與其說是一個樂隊,更不如說是一個集結體。最初Antony And The Johnsons原本是只有The Johnsons,ANOHNI只是籌組這個樂團的發起人,團名是要致敬Marsha P. Johnson——同性戀解放運動的前線人物。樂團立意相當明顯,就是要為性小眾在音樂界發聲,而ANOHNI因其獨天獨厚的渾凝聲線、細膩的情感及創作天份,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這個樂團的frontman兼大腦。

生作男兒身的ANOHNI從小就知道自己有顆女兒心,基於懦弱及羞恥而不敢直視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感受,但在藝術的空間上她可以毫無保留地舒展自己的所思所想,所以在音樂創作路上始終保持著對性小眾議題的關注。而2005的《I Am A Bird Now》這第二張專輯就深刻剖析自己跨性別過程的心理經歷。

專輯的封面人物是跨性別女星Candy Darling,是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創作繆斯,歌曲〈Candy Says〉中的人物就是指她。這張照片出於攝影師 Peter Hujar之手,題命為《Candy Darling on her Deathbed》 ,是1974年在病床上的遺像。《I Am A Bird Now》選取了這照片作為封面,是要借她的形象故事去講跨性別人士苦其一生的追求:認可、美麗與愛。

專輯的內容,恍如身體內兩個性別在對話,像一對互相保護的姊弟(可聽〈For today I am a boy〉〈You Are My Sister〉作引子)。但要讓身體裡的女性誕生,就要先埋死體內的男,而且克服了身體還只是第一步,面對社會的價值及尋找愛才是真正的難關。


所以封面的遺像與專輯的結尾都在申述一個「只有死亡可以引領我們美麗自由地享受自我」的結局。要一次重生,就要一次死亡,所有受二元身份之苦的人都必要經歷這捨一取一的過程。由ANOHNI好朋友兼創團成員Julia Yasuda主唱的〈Free at Last 〉中感謝上帝賜死所帶來的自由,令聞者惋惜難過。


ANOHNI用音樂尋找一個可以讓體內的生理男與心理女兩者和平共處的樂土(亦見於Bside〈 Forest of Love〉:「I will live, He can live Maybe, we can be there 」),這個理想是就算社會100%接受跨性別都難以實現的景況,所以專輯才會取名《I Am A Bird Now》,寓意借音樂翔遊天地,真正的釋放自己。


雖然性別是Antony自我質疑的起因,但那份對身份的掙扎同樣適用於國族、膚色、價值觀的拉扯。所謂身份即政治,「When you are outside the norm, it tends to make you more introspective」,ANOHNI自認為身份難民可也絕不埋沒自己的意見,努力讓每一個身份小眾得以受看見。所以觀其一生的創作直至到最新的專輯,除了展現悲觀情緒,也牽連上宗教、環保、種族、戰爭等的議題,每首作品都與人的生存狀態息息相關,「I sang of brokenness, ecocide, and radical renewal」她絕不只代表跨性別群體,更代表每個人內在不受重視、弱小的部份。


在自厭亦渴求自毀式病態愛的雙面性中,Antony And The Johnsons交出了無人能及的作品,當中承載真實的痛與美麗,足以令這個名字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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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 梅迪斯


佳Essential

憑香港此地資訊吸收力之廣,理應加以善用,一拓視野。效法rough trade essential的做法,私自表揚更不分域界的all time classic,將我地認為值得留意嘅音樂留個名分,提供一個起點俾各位樂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