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安絕望而生的超然藝術家Kraftwerk與Fassbinder

突然翻起這張經典,是因為看了一套叫《World On A Wire》(1973)的電影。電影講述主角利用電腦做了一個類似於Matrix的人工世界,利用摸擬程式推算未來市場供求,但電腦工程師發現身處的世界有很多怪事發生,令他懷疑自己是否也處於一個摸擬的世界……
World on a Wire片中雖未有用上Kraftwerk的音樂,但頻繁出現蜂嗚般的電子噪音是與Kraftwerk的音樂是一脈相成的:本不存在、非物理性產生的聲音,卻實在的出現了。若以Genre來計,他們算是Krautrock,義即"宇宙音樂(Cosmic Music)",當我們聽到這種聲音時,就會對現實世界產生與主角同樣的質疑:如果這是來自另一維度的聲音,我們又如何確信自己身處的世界是真實的呢?
話說回頭,電影的導演是Rainer Werner Fassbinder﹐是新德國電影的代表人物,是Kraftwerk的忠實樂迷,曾經試過在片場循環播放Kraftwerk的音樂令人難以忍受以至脫離劇組。他在訪問中說過最喜歡就是在明媚午後獨自聽Europe Endless,無所用心地等著……(世界毀滅)

他喜歡Kraftwerk,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的電影題材多是圍繞不被人接納、無法適應社會的小眾人物生活困境,他自己也出演過好幾個角色,或多或少將自己的處境投射到電影之中。他執導下的電影幾乎所有主角都因憂鬱而死(包括他自己),正好反映導演的個性:絕望。

而其中兩套就用上了Kraftwerk的音樂:一是1976年的《Chinese Roulette》,故事的小女孩相信自己殘疾是父母離異的原因,於是計劃用盡一切方法令父母憎恨得殺死自己,借以終結父母的心結,盤算這一切的時候就是聽著Kraftwerk的〈Radioactivity〉;另一處是1980年電視電影《Berlin Alexanderplatz 》的尾集,主角收到女友被殺的消息後失笑發瘋進入留彌狀態,他到了個違反規律常識、事物轉飛有如走馬燈的世界,重覆播著的音樂也是〈Radioactivity〉。

Kraftwerk與Fassbinder同為重塑德國文化特色的重要推手。他倆的關聯性就在於Fassbinder往往在作品中流露出逃離現實世界的欲望;而Kraftwerk的音樂就代表著另一個世界:Fassbinder臆想中、相對於現實世界而存在的世界。戰後的德國市場經濟政治等等百廢待興、東西德分隔造成社會的疏難,可謂困難重重,而Fassbinder與Kraftwerk則為地區的藝術發展摸索出新的通路。

雖然不能以偏概全說Kraftwerk的音樂與Fassbinder的電影就代表整個德國戰後的情緒風氣,但我們可以反過來說戰後德國的"無方向感"及"不知所措"是兩者藝術創作的推動力之一。他們的作品均受後人所稱道,正是這種從不安絕望而生的創造力,為文化的重建投下曙光,亦會以先鋒者的角色在今後一直發揮其影響力。

-梅迪斯

延伸欣賞/閱讀:

Kraftwerk - 《Radio-Activity》:




Berlin Alexanderplatz Final:


Kraftwerk maintain their legacy as electro-pioneers Author: Uli Jose Anders :
https://www.dw.com/en/kraftwerk-maintain-their-legacy-as-electro-pioneers/a-6497092